爱过无痕

江小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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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阳是透明的，天空是纯净的，没有云彩，没有飞翔的翅膀。世界是寂静的，寂静得犹如谢幕后的舞台。我是沉默的，沉默的我仿佛是一块旧城墙上的青砖。我站立在城墙上，看空寂的天。天空有什么吗？天空什么也没有。而我是知道，有一群鸟曾经真实地从天空中划过，他们宽大的翅膀冲开云层，留下优美忧伤的歌唱。有一根羽毛飘落下来，在阳光下闪着银白的光。可是现在，天空是什么也没有的。我很奇怪，怎么就没有一点痕迹呢？那云呢？那羽毛呢？那歌唱呢？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，让人怀疑根本就没有鸟群飞过。但我坚信，确实有一群鸟曾经飞过天空。

    窗外有一丛美人蕉，叶子绿得能滴下颜色来。雨天，美人蕉被洗濯zhuó得一尘不染，闪着生命的光泽。经过那，常常忍不住就要伸出手去，抚摩一下那叶子。好几年了，我从没见过美人蕉开花，也就以为，这株美人蕉是不开花的。有一天，一个捡拾落叶的人认真地对我 说，他看见过美人蕉开的花，很好看的花。花瓣是彩色的，五颜六色。有那样的花吗？他肯定地说有，他见过。美人蕉的花在某个时候孕育，开放，然后凋谢，无声的，默默的，一生只开放一次。

    冬天，破天荒地下了一场雪，远处黑色的山头一夜之间成了白色。我想到山上去看雪，让晶莹的雪明亮我的双眼。太阳出来时，我开始登山。可是，当我到达山顶，雪花已经没有了。山还是原来的山，树木，也还是原来的样子。我在树丛中奔跑，试图找到雪的痕迹。风从我的耳际掠过，飕飕地响，却没有任何雪的踪迹。是不是真的下过一场雪呢？有人能告诉我吗？我追问了无数次，没有人回答我。我趴在草丛中，跟随着风呜呜地哭泣。

    海湾被一座堤坝拦截，汹涌的波涛渐渐远了。过了些日子，那片海湾被泥土填满，成了一块陆地。又过了些日子，新土上崛起了摩天大楼，人来车往，酒绿灯红。我迷失在玻璃幕墙前，试图嗅出海的气息。沧海桑田，斗转星移，一些痕迹和证据悄无声息地消失。我怀念海，怀念海鸥的呼唤。可是，海在哪里？这里有过海吗？汗水落下来，咸咸涩涩的，那是不是海的味道呢？

    你到过我生命的驿站吗？ 我们爱过吗？当泪水化做大雨滂沱，我才相信，你是来过的。你就在我的不远处，柔柔地看着我，对我说着一些话语。话语的内容我不记得，但我记得姜花令人沉沉欲醉的芬芳，还有你轻柔的目光。雨季已经过去了，姜花也已经零落，我在黑夜里行走，看满世界的喧嚣。夜的深处，我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，在我的眼前晃动着，若隐若现。那不是你吗？我踌躇了，不知道是该迎上去，还是该走开。等我明白过来，你已经不见了，所有的人都不见了。只有我 一个人站在荒野上，听冷风呼啸。

    鸟群真的曾经飞过天空吗？雪花真的 曾经飘落山头吗？美人蕉是否真的曾经开放？脚下的土地，是否真的曾经是海洋？你呢？是否真的来过？没有痕迹。于是我懂得了，一切生命消散的时候都是没有痕迹的，即使是爱过，又能有什么痕迹呢？只是不知道，一百年后，你和我，还会相遇么？

奶茶

沙发聆听美声……

刮开

掌声献给真正的有才人

奶茶

喜欢这柔美的文字，
更喜欢小北深情 的朗诵。

奶茶

不曾长袖起舞，不会纤手弄琴，空自遗落了一份婉转的心思，在春花秋月的更迭里嗟叹。幽美而娴炼的心思，托付给了长短句的交错，低吟浅唱的轻愁，融化在了文字描画的风花雪月。无需看破，只要看懂。我说文字是文学的外壳，是感情的依托，是文人的奴婢。